舞舜华

【三国同人现代AU】君室臣家（曹荀 玄亮 策瑜）

（6）

在看到孟德睫毛轻颤的时候，文若就勉强凑着天际的一道白，披了一身露水回家。

近半个月的夜夜守护，孟德再没出过意外症状。即便在沉沉昏睡中，也能看出他的身体在一点点修复好转。终于，文若来得及叫自己在孟德睁开眼前抽身离去——没有必要叫孟德知道，平添事端。

十几天身子没沾过床，文若陷在松软的床榻里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痛，眼睛闭上之前，掠过他放在角落里一直未及收拾的包裹——那是被他在法庭上临时吞没的证据。

还有个婚要离呢。

前段日子他无暇去想，如今想起来却如过了数不清的时间般久远。自然也知道基本闹上法庭的离婚第一次都会被驳回，那是森森法庭在强制性的施展它劝合不劝分的美德与好意。既然铁了心，就应该及时提起第二次诉讼。

可这一桩大事却被文若装着糊涂搁下了，被说着没工夫去烦恼而暂时提出脑海之外。孔明也多少提过，但他总觉得，大哥不再有从前坚决了。真绝了念想要离婚的人，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孔明玩笑说：“大哥你现在这婚不着急离也有好处。听说孟德现在身体不好，生死堪忧，配偶关系留着，要是一不小心对方有了个三长两短，你还能以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的身份拿到一笔不小的遗产。”

文若只是笑笑，孔明是给自己台阶下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犹豫不决得过且过，就连自己也捋不清真心所愿究竟是什么。但说到离婚？自己一时之间真的没有精力了。

孟德真正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没能看见文若，反倒是郭嘉的身影在瞳孔中从五个变成三个最后重叠成一个。

孟德清清喉咙，试着颤动声带，发现太久的沉寂叫他说话像是粗糙的砂纸，微痛又艰涩。

“终于醒啦？看来长命百岁的计划有希望了。”郭嘉笑道。

“他……文若……他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文若匆匆离去的意思，饶是郭嘉智计百出，此刻也在是和否之间来来回回摇摆不定。

见郭嘉不答，孟德却得出了答案，他有些欣慰：“以后也别叫他知道，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想通过这个去道德绑架他留下。我也想开了，他怨我是我一手造成，我也该放他走。”

孟德转头看见他单人病房的侧面摆了三两个不小的花束——典型的探病样式。“元让他们来过了？”孟德问。他深知与自己携手创建大魏的兄弟，什么事都不会避讳郭嘉。

“嗯，早上来的。本还有一件事急着要请你决断，但看你还睡着就先走了。”郭嘉颇为庆幸孟德就这样调开了话题。

“什么事？”孟德直截了当。

“元让说，国外上市的事办好了，刘氏集团的老头子听说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儿子也不成器。并掉刘氏的事，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孟德听着郭嘉的转述，眼中形势一片大好，但他却突然发现心里没有当初在国外的那片激动了。野心勃勃了十来年，翻云覆雨，步步为营，如今苦心经营的成果就赤裸裸摆在他面前任他采撷。

但他累了。这一年与文若的桩桩件件，这鬼门关前来来回回三四遍，他太累了，折腾不动了。吞并那行将就木的刘氏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心中这样空虚？那微薄的满足与当初小有成就时饥肠辘辘同文若在路边随意点的两大碗辣得冒汗的红油抄手相比，不堪一击。

他一动不动靠在枕头上看着空气中的灰尘在一道日光中飘来飘去，像是一尊雕像。终于，他一声长叹。

罢了。

罢了！

“就跟元让说，算了吧。就让刘氏那个老头子安安稳稳驾鹤西去吧。”

玄德感觉看着赵云这样又高又帅又有能力却在某些方面格外腼腆的大男生抱着高高一捧巧克力满警局分发是一件无比有娱乐性的事。

他前些日子有幸在局里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被派往欧洲一个合作单位交换学习，就连隔壁看守所和监狱里的女警官都闻风而来请求代买人家那原装的巧克力。

赵云向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简雍曾摇头晃脑咬文嚼字的说，要在古代，像赵云这样的人死了，一定要给一个“顺平”的谥号，以表彰他的柔贤慈惠。赵云应下了所有请求，点点数量，索性就给局里数得上话的每人都带上一份，也算是慰劳大家的辛苦工作。

酒心手工巧克力？可自己从来不吃啊……玄德研究着手里精美华丽的盒子，脑海里突然起了一个很是不错的想法。

说起来，这律所还是第一次来。玄德整理了一下他来之前特意换的一件西装外套——害怕出现场弄得一身汗味，临走前还在局里冲了个澡。站在如此之高的楼层下望，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皆在脚下，一眼看尽。

周围很静，偶尔会有人衣冠楚楚匆匆行过——玄德越发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在玻璃大门前彳亍来回，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先生您好，是有案件要委托吗？”接待处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规规矩矩递来一杯热水的样子活似古代小说里走出来的小童。

玄德此时自在了不少，笑道：“不是，我是来找孔明律师的。”

“请问您是？”娃娃脸道。

“劳您转达，就说是他前些日子代理的离婚案件的当事人的丈夫的那个当缉毒组探长的弟弟，他自然知道。”玄德感觉自己描述的很是详尽。

“额……对，对不起，这么长我没记住……”娃娃脸有些为难。

“就说君氏玄德来见好了。”

“好的！”娃娃脸爽快答应，“可是今天孔明律师出去了，先生您现在恐怕见不到。”

“出去了？可知是干什么去了？”难道如此不赶巧？

“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去见委托人了，也有可能是去鉴定机构取文件了。”娃娃脸倒是显得挺尽职尽责。

“那什么时候回来？”玄德垂死挣扎又问。

“也许半个小时就能回，但要是弄得慢，今天就应该不会回来了。”娃娃脸十分认真，尽管不知道什么，也做到了知无不言。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声音随着脚步声出得门来：“子安，有委托人来找孔明吗？”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律师，他笑容可掬，走上前去伸出右手道：“您好，我是孔明的同事崔氏州平，孔明今天不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本想亲手送上，但如今，也只能作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因为之前的案子，想慰劳一下孔明律师，所以备了一份小礼物，请孔明律师不要嫌弃。”说着，将巧克力递了出去。

不知怎么，总感觉看到了巧克力的包装，那崔州平的笑容就有些讳莫如深了：“区区小事，一定转交，州平就代孔明谢过先生了。”

事情说不上顺利，但好歹也算达成了一半目标。但玄德和孔明都没料到的是，就玄德还没走到停车场的功夫，有一位颇有韵味的探长先生亲自来给孔明律师送爱心手工红酒巧克力的事就在律所中人尽皆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