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舜华

【维亮AU】狼君

日常预警：舜华晚节不保之作，看不惯AU的抓紧撤退

PS：最近舜华实在忙得脚打后脑勺，这文章也只能采取步步蚕食的方法，一点一点写，每更都不能像以前那样动辄六七千字了

PPS：虽然写得少，但是还是撒泼打滚求评论，求红心蓝手

（28）

姜维自服了解毒灵药，自是不再为那熏香所害，然而他却依旧夜夜无法安寝。王宫九重，多少侍人佳女，而暗黑的夜里，他姜维终究是个孤家寡人。闭上眼后，又谁知会有多少森森白刃悬在颈上，而他尚自无知。即便身为万乘之尊，他仍是那在朔风中带伤飘零的北方幼狼，从未变过——只是之前强大的摄政王给他营造了一片太过逼真的假象，在他几乎放下所有防备之时，那人一朝远离，他立时被打回原形。

宫人都道当今陛下太过勤勉，夜夜埋首典籍奏章不知疲倦，哪晓得是他再不敢轻易入睡。到了白天，姜维上朝师学已毕，便打着熟悉府中公务的名头，几乎脚步不稳的乘车架前往丞相府，只有在相府的床榻上，他才能安心睡上一觉。

这日，姜维睁开眼时，日已西斜，诸葛果正带了人前来请姜维用晚膳。诸葛亮的府官向来十分勤政，常常至夜还有不回府邸的，到了傍晚便留在相府蹭丞相的厨房。事到如今，府官留用晚膳已经颇具规模，诸葛亮甚至特意叫子安多僻了一个宽广侧厅供他们用饭休息，这也逐渐成了繁忙的府中每日最为轻松快意的时候。

姜维本也是与他们一起用的，而不知该怪诸葛亮教导太严还是府官们底子太佳，一个个严守君臣之礼固执不堪，那本热闹的一顿便饭，叫姜维在上位一座，吃的死气沉沉。自那之后，姜维也不再强求，应诸葛果之邀撤到那偏厅之侧的小隔间里，自在暗处，而厅中举动尽收眼底，也颇有些偷窥的趣味。

姜葛二人正吃得开心，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仿佛一人在前急奔而一人在后追赶。脚步到了门前，戛然而止，偏厅大门被不急不缓打开。姜维与诸葛果心照不宣，一齐把脑袋凑到隔间的小缝隙朝外探看。

只见费祎规规整整站在门前，董允在他几步之远处，尚未收住脚步。偏厅房门大开，厅中用膳的已有不少府中官吏，上位里正坐着马良，张裔与蒋琬还在一边对盏说话。费祎有恃无恐回头朝董允笑，而董允也整理衣襟正色走来，行至费祎身侧之时，袍袖一拂。也不见如何动作，只听那一瞬费祎捂着臂膀一声明显夸张到惨绝人寰的呼痛，而董允则连头也不回早已在厅中席上坐下朝马良等招呼见礼。在座诸人各个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显然对此已见怪不怪。

姜维从窗边小缝隙撤回身子，惊讶满脸，却见诸葛果也掩口轻笑：“两个冤家，费大人也真是厉害，除了他可没人能把董大人气得动手，也只有董大人才能把费大人整治得服服帖帖。”

姜维只在初来相府之时因诸葛亮介绍而对众多府官有个模糊印象，他问道：“怎么，这个董大人很厉害吗？”

诸葛果伏低了头，嘻嘻笑道：“可不是嘛，董大人年纪虽轻，但那一身正气正色起来可是叫我阿爹都要畏惧三分，府里再顽皮的见到他也要潜身缩首绕道而行。他与费大人一同被我阿爹征辟入府，阿爹常被董大人劝谏了，一个人憋着生闷气道，可惜国中没有东宫，否则叫他入宫为太子洗马规劝太子是最好不过。”

“原来如此。”姜维点点头，又咽下一口饭菜。渐渐的，他停了著，又忍不住趴在窗口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得董允进退有度，行动之间好一番不俗的端正威严。“葛卿。”姜维沉声道，“少顷饭毕，叫董大人来见我。”

（29）

就在次日早朝之前，留在宫中辅政的朝臣尚未列班站定，一道姜维亲笔写就迁董允为黄门侍郎的谕旨便送到了董府大门——这也是姜维入蜀以来，完全由自己发出的第一道旨意。

董允总领宫中事物，十日之内便叫宫中气象一新，而更叫姜维啧啧称奇之处在于，董允不动声色便借着整治宫闱之名将他全线贴身的服侍之人从里到外换了一遍，更神不知鬼不觉抓了七八人，各个与投毒下药之事有巨大嫌疑。

相父府中之人，果然不同凡响！姜维此时已放心住回宫中，闻着空气都似乎清新许多，他心中仍然欢喜赞叹。

姜维从架上取下自己的长剑轻轻擦拭，他见那由武担山之铁打造的宝剑在蜀中格外热烈的日光下反射出七彩光芒，他的手缓缓移动，他的心却不再如之前雀跃。

终究还是借助了相父的势力，哪怕只是他府中尚名不见经传的府官也能有如此力量。他终究要躲在诸葛亮宽广的羽翼之下，否则他便连一夜安寝也难求——姜维恨透了这种无能却又无能为力。

（30）

南中，诸葛亮正就着幽暗的灯火对手上的半片藤甲沉沉思索。

“丞相？”马谡在一边轻轻呼唤——他终于央得诸葛亮与马良同意，叫他随军出征，“藤甲虽坚，但何不用火攻之？”

诸葛亮抬头，他迷了下眼睛，瞳孔之中倒映出这个过分聪明初露锋芒的年轻人。火攻，确是必胜之法，他午间便也想到但他依旧踌躇不决到了深夜。他此来不是剿灭蛮夷，而是想叫蛮人心服，教蛮人耕种桑农，故此他将这早该结束的南征一拖再拖，对蛮王孟获六擒六纵。如今要是一把火下去，虽然南征可毕，也不怕南人再不归降，只是下手过重，不知又要伤及多少性命——从来听说佛家有云，杀业之重火攻为最。

忽听中军帐外有人呼唤，正是诸葛亮留在成都的白饵暗卫的讯号。

马谡也是一惊，连忙叫人进来。诸葛亮向来很是宠信马谡，也不避他，直截便问：“出了何事？”白饵深夜禀报，其事必是不小。

“宫中有人意图不轨，在陛下安神香中下了迷幻之药，此事成都尚无人知，董允大人总领调查，此乃董大人亲笔手书。”

诸葛亮听闻之下，竟是一时心惊，起身接信笺时袍袖不慎撞倒了灯盏，马谡与那暗卫都连忙扑过去灭地上火苗。

诸葛亮却是头也没回，他连忙展开信笺——还好，休昭果然不负我望。诸葛亮背过身，他抬手，将那迷信在重新摆好的灯烛之上点燃。

南中湿热的夜里，一小团耀眼的火焰迅速扩大，又转眼化作灰烬，诸葛亮抬脚，踩灭落在地面上最后一点火星。“军校。”他呼道。

“在。”响亮的应答随着军校入帐利落响起。

“传令魏延，明日火攻对敌。号令各营将领，十日后回成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