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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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甜品】相府里哪来的花瓣?

相府里哪来的花瓣?

【费董费 维亮维】

(下)

【姜维】

难逢良辰不用在军中当值,剑影闪动间,虽虎虎生风,将军威仪,姜维却只感胸中气闷不已,全身乏力,只怕强行用功会错了经脉,不得已恹恹回府。

煮水烹茶,但饮了一盏,不料喉中愈发痛痒难受。掩口猛咳几声,稍感舒畅,翻手看时,竟见着红艳艳的一朵腊梅。

触手尚觉隆冬寒气,而花瓣却红得火一样艳烈,梅花香气霎时浸透全身。姜维向来镇定敏捷,他突然想起这是曾经不知哪里听得的一种厉害怪症,起源只因自己心中情思深种却可望不及。

佛门中说因果循环,自己的无端痴妄终究有了报应,只是姜维想不到,自己的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

蝼蚁尚且偷生,人皆惧死,只是……姜维低头苦笑,只怕自己已是死期将近,他不假思索也知只有一人才能救了自身性命——却还能有谁呢?心中到头来只有那一人,那个他高不可攀,连悸动臆想都会是冒犯的人。

可他做不到,他说不出口。那人是季汉百姓敬若神明的丞相,是他归降投靠抛家弃国的全部原因。丞相待他亲近信赖,厚望器重,温柔爱护,他又怎能如此不识恩厚,大逆不道,恩将仇报?本以为站在丞相身后,追随护卫他一世也够了,却不料上天仍厌嫌自己贪婪。

心里疼痛,身上也越发难受,咳得一刻不停。烈焰般红的腊梅,一朵一朵散落在地上,像滚烫的血,一滴滴流淌。

所幸传言道,这病发得甚是快速,至多三日,当吐出的花朵尽枯,也就是这病夺命之时。

姜维屏退了侍人,也无心收拾这腊梅遍地。忽见窗外冬阳明亮,已近午时,才记起今日费祎设宴,邀了府中一干同僚好友共庆董允大病得愈——看来自己是要必定缺席,忙遣人临时备了些礼物,送到董允府上,称病致歉。

这连连咳嗽闹得姜维不觉渴饥,只是困顿疲乏,昏昏沉沉再睁眼之时,已是明月当空。一旦醒转就又是一阵猛咳,姜维拂开身上落花,急急喘息之际,闻着香气沁人,不觉笑了。

一笑终过了一天,只剩两日煎熬;二笑本以为从军为将者征战四方,将死于沙场马革裹尸,不想却有了这样一个风雅安静的死法。

第二日上,姜维才去厨下草草弄了些吃食,就看见从人来报,董允过府探望,在正堂等候——一整日心烦意乱,竟忘了董允是第一守礼的人,自己抱病又递了礼物,他哪有不来探病回访的道理。

不好叫董允久候,姜维整整衣冠,想着寒暄几句便罢,自己应可忍得几刻。于是便挤了些笑容,迎至正厅。

何曾料想,姜维这病来得一日比一日厉害。还未说上三句,就忍下了数次咳嗽的冲动。刚要抬起茶盏,喉中竟强行泛出股血腥气,一口气行岔路,只咳得面红耳赤,吐出三四朵红梅。

姜维脸上尴尬,不知作何应答之时,董允却似乎并不如何惊奇。只初时怔了一怔,便赶忙替姜维重新斟满茶水。

“伯约不必为难羞赧,其实允前几日抱病,与伯约现在的情状,是一样的。”

姜维大惊:“原来……”随之恍然,笑道:“那维要恭喜休昭有情人终成眷属。”

董允被姜维当面提起,面上泛红,却也不觉冒犯,只是低头看那地上半枯的红梅花瓣时,不由得以己度人,暗暗心惊:“伯约,此病甚是凶险,那解救之人,你可……可有了眉目吗?”

姜维苦笑摇头。

董允心焦,观姜维之症,直比自己当初重了数倍,道:“难道伯约心里一点也不知吗?此刻性命攸关,容不得羞赧隐瞒呀。”

姜维又咳了几声,此时不用遮掩,坐席之侧已点点都是花瓣。“休昭不知,那却是一个姜维如何也不能说的人。”

难道便要从容赴死不成?董允想了一想,正待再劝,只听门外脚步焦急,却是一路跑来。

“将军,丞相来了!”门房小厮上气不接下气。果然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深衣鹤氅从容走来。

丞相突然来访,姜维始料未及。从来都命下人只要诸葛亮来,皆不许拦阻,此刻事发突然,竟是措手不及。只能博了命忍耐,硬起头皮迎接。趁着诸葛亮尚远,姜维忽侧身抓住董允衣袖,低声恳求:“休昭,切不可教丞相发现。”

诸葛亮熟门熟路走进正堂——这套院子还是姜维初到成都之时他亲自为姜维寻的。见姜维正与董允在堂中侍立,笑道:“却是亮的不是,未曾叫人提前通报一声,搅了伯约和休昭说话。休昭前几日生病,亮尚且担心,今日看见,该是好多了。”诸葛亮说话间便在主客席上坐下,招手叫二人归席不必再站着——诸葛亮深知,若是自己不先坐招呼,他们二人必要站到自己走了才罢。

董允侧眼见姜维面色不佳,想是说话嗓子更难受,便扯开话题拱手道:“丞相怎言搅扰?只是丞相位尊,称呼……”

“休昭又开始教训亮了。”诸葛亮笑道,“亮今日此来并不以丞相身份,又是私宅,不必以‘孤’自称。”

诸葛亮心绪佳时,素爱玩笑。见董允面红低头,便见好就收,放了他转向姜维。还未开口,就见姜维掩了口,轻咳一声。

方才说话尚未注意,此时只闻得呼吸之间尽是梅花香气,厅中地上,竟有不少红梅花瓣,遂从身边顺手捡起一朵,细细观赏赞道:“冬日伊始,伯约府上的腊梅却开得早。”

姜维低头又是轻轻一咳,低声道:“丞相谬赞。不知丞相此来可有事要吩咐姜维?”

诸葛亮看向姜维,微笑道:“知伯约这几日不当值,便来问问伯约可有空闲随亮微服去一趟临邛。只是今日来见,伯约似是染了风寒,倒是亮来得不巧。天气正是乍冷的时候,还需注意身体。”姜维此时才发现诸葛亮未系敝膝,只着了普通人家文人服饰。

董允见诸葛亮拾起地上腊梅,只惊得浑身冷汗出了一层。回头去看姜维,见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许是为了遮蔽,没看见诸葛亮触碰了那花。此时已是不及阻止,焦急万分。忽的心中转念一想,一片清明,也定了下来,道:“伯约偶染风寒,允也是今日来了才知晓。”

听是董允答话,诸葛亮细细端详着姜维。

知姜维在自己面前素来腼腆,但见他此时只低着头,身子跻座也颇为僵硬,才一会功夫,虽极力忍着,也咳了两声,皱眉道:“伯约这风寒之症有几天了?”

董允偷眼看姜维神色很是不好,哪里还敢让他答话,抢着答道:“回禀丞相,加上今日是第二日了。”

诸葛亮又看了看董允,片刻,也未说什么,叹了口气,起身对姜维柔声道:“去临邛本不是什么大事,伯约不用挂心,只管好好歇息修养。”转身对董允道,“亮今日午后启程,约两日归,府里就托休昭告知君嗣与公琰吧。”

“谨遵丞相钧旨。”董允与姜维也起身道。

诸葛亮摆手转身:“不送。”

姜董二人一齐躬身:“恭送丞相。”此话刚一说完,见诸葛亮出了门,姜维便失了力气,跪在案边咳得昏天黑地,屋中香气又浓了几重。

诸葛亮自出了正厅,没急着出大门,而是信步转到了屋后花园。见院中可怜巴巴两株梅树,只冒出三两个尖尖的花苞。

自诸葛亮来后,董允便发现姜维神色有异,不仅仅是怕叫丞相发现自己得了病,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不到一盏茶十分,只把手都攥青了。

性命之危在前,丞相之能又非他们可比,即便有什么难处也定能解决,姜维何苦这般缄口不言?莫非……

董允忽得恍然大悟:“伯约,那人……莫非是……”

姜维眼见瞒不住,点了点头:“万万不能让丞相知晓。”

“只是丞相少时就去临邛,两日后方归,你……那就当真来不及了!”董允正色道,“伯约,丞相素来疼爱你。只要对丞相说了,他定会来救你。”

姜维长长叹息,低声道:“人怎不惜命?我自知只要叫丞相知道,维便能活命。只是……若要教丞相怜悯,维倒宁愿一死。”

“伯约不知!方才说话,丞相也碰了那花!”董允话中藏话,暗示着姜维或许就真有那样的巧合,二人心意相通。

姜维却是轻笑,道:“休昭明明想得明白,又何必特来宽慰维?这病要痴恋甚深而不敢言者才会染上,丞相……是不会染上的。”

这道理,董允与姜维一样清楚,季汉谁不知丞相是铁石做的。但见姜维如此肯定,董允不用将心比心,也觉得连指尖都是痛的。

姜维两次三番制止,董允自不好再强行插手,好在晚间回府了才听说,东吴来了急件,丞相临时更改行程,后天再去临邛。这叫董允心绪稍许安定些,或许到了第三日,姜维能回心转意。

不出所料,第三日里相府一切如初,直到天色大亮,诸葛亮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微小不适,董允不知该称之幸运还是不幸。

第三日,姜维咳得愈发严重,整整一夜不能安眠,清晨听鸡鸣东方,天色渐白,正襟坐到案前,铺开一方锦卷。

他想待得丞相从临邛归来,那时自己早已死去,好歹要留下些只言片语。他见着诸葛亮总有些腼腆,到现在还未好好谢过他的知遇之恩。或许再劝劝丞相多休息,诸葛亮念及自己已逝,多少会听。

一封信几乎耗尽了姜维全身的力气,写完便再无挂念。他没收笔墨,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席边案上的红梅,只剩花心还艳丽如初……

……

又是鸡鸣高亢,将沉睡的锦官城从沉睡中唤醒。姜维忽然惊醒——他还活着?!

仔细活动一番,竟是身轻体健,再不想咳嗽了。莫非他自己好了?!死里逃生,从未觉得那满屋的红梅有那样好闻。

董允一早便听姜维家中人来报,说他睡了一夜之后竟自己好了,心中也甚是高兴。

诸葛亮清晨方起,便闻报姜维在府中久侯了。他不急不缓出门相见,只觉姜维行动中压抑不住的兴高采烈,若非自己在此,定要舞蹈一番。

姜维毛遂自荐愿护卫诸葛亮微服去临邛,诸葛亮自从善如流。

其实,诸葛亮对此次出巡还是十分期待的。他想起自己昨日晚间在故意退后行程去姜维府中见到的那封信笺,禁不住微笑摇头。

诸葛亮端详着手中那朵还散发着清香的红梅——吐花之病只有爱恋一人却不敢表达时才会染症。对自己无效并非无情,而是自己从不吝于表达。只不过姜维不敢相信从而不会发现罢了。

既知你心中所想,我总能叫你不需性命攸关也主动说出来。

(完)

 

 

(番外)【注:不看也罢】

张裔被绊了一跤,险些跌倒——脑中空空,便没注意看路。

回头看时,竟是踩到了土堆中的一片布。那表面的土灰被他踢散了,只见布中竟包裹着朵朵红梅,艳如烈火。

显然已埋了多时,布料散碎破烂才把花瓣露出来。说来也奇,这么多时间,红梅花瓣竟丝毫不损,取到手中闻时,还存一股清香。

三日后,季汉丞相府第一位留府长史张裔在自己的府中病重而亡。下人在打开自家主人的房门后,都传说从没见过那样多的昙花。

主人遗言,棺椁无需陪葬,只将那些昙花烧了,把灰烬撒在他的坟前。




画蛇添足🐍小注释:这篇文写得有点隐晦,埋的梗帮大家都翻出来😜

关于张裔玉美人,这个时间线是符合历史的,那个时候玉美人虽然没被免职,但是却收到了丞相一封内容以去妇不顾门为开头的绝情信,所以才心不在焉走路被绊。那个时候玉美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去找丞相,于是决定自己闷在屋里,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昙花一现,脆弱却美丽,应该适合玉美人吧

小甜姜就是丞相亲好的,不用掩饰!其实是丞相在至少离开小甜姜家的时候就知道甜姜吐花了,首先验证了甜姜家的腊梅没开,而且还特意问甜姜风寒几天了,其实就是问吐花几天啦?危不危险啊?
然后丞相故意改了行程等着小甜姜,结果小甜姜居然没有被套路到,倔着不来,于是某相半夜去小甜姜家趁他睡着偷亲了一下,救了小甜姜,然而小甜姜还被蒙在鼓里

隐藏小车,丞相带小甜姜去临邛,还微服,这不就是出去为了诱捕小麒麟下套吗哈哈哈,小甜姜居然还举手表示我要去我要去,这次去临邛,绝对会发生吃干抹净和开车事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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