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舜华

【维亮AU】【维亮】生子当如替身姜

PS：甜姜微黑化预警，事情搞起来了

PPS：【越写越长系列，尽量再在两更之内完结】前情回顾（1）~（7）；（8）~（12）；（13）~（14）

（15）

诸葛亮没有将姜维禁言很久。实际上，大概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解除了禁令，一切都再次恢复到正常——除了没有实体。

“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很不正常。”庞统端着一杯姜维控制机械手送来的大吉岭红茶，歪着头，把一张晔晔生光的俊脸扭成了大小眼。

“你感觉怎么样？想要拿下整个长安计划的项目，最重要的就是先拿下街亭项目的开发。幼常跟我磨了好久，季常长期出国在外，把他留在我这照顾，整天光动嘴皮子也闷得难受，我看要不然就把街亭竞标的事交给他。”诸葛亮没理他，点着手里的企划案继续滔滔不绝。

“你引以为傲恨不得一天说八遍的‘小甜姜’的实体呢？坏了？”

“街亭的项目至关重要，只要拿下了，我们做长安计划的资金就能全部到位。幼常没经验，我看还要再找个稳重点的去帮他。”

“难道小伯约惹你生气了？哎呀，他还是个孩子，别罚得太狠，意思意思行了。”

“这次长安计划的项目要是做成，玄德的‘那个’试验就有充足的资金……”

“你居然能说出口玄德的名字了？！果然你是和小伯约发生了什么。”

“小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诸葛亮没好气的一支钢笔飞过去，还好庞统身姿敏捷，成功避免了被镶金笔尖扎了个透心凉的惨剧。

“瞌睡泥鳅，是你在逃避问题。”庞统伸手把刚刚剧烈移动后头上狼狈掉下的一撮毛重新粘了回去。

诸葛亮怔怔的看着庞统，嘴巴张了张，却终究又把那些犀利的反攻言辞咽了下去。庞统太聪明了，在这样的聪明人面前说谎掩饰就仿佛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可笑。更重要的是，庞统说对了。

他现在不好，非常不好，而他骗自己一切正常。

诸葛亮发现自己越来越害怕面对姜维的面容，害怕他那一双干净幽深的眼睛，所以，诸葛亮选择不去见他。没有实体，一切都好得多——在有实体的情况下，姜维，太像个人了。

其实事到如今，诸葛亮虽称姜维为自己最伟大的造物，姜维的每一个代码都是自己亲手录入，但他却不能保证如今的姜维到底发展进化成为了什么。

当他看着姜维之时，那个年轻躯体与刘备的区别就越来越分明。说话、动作、都不一样，而诸葛亮审视自己为何对这区区另一个发明投入大大超过正常程度的心血和时间，他给他的绝对的优待和高得吓人的权限，惊恐的得出结论，这并非来自于姜维身上隐隐约约刘备的倒影——爱上自己造就的人工智能？如非错觉，那他一定是疯了。

每当姜维说爱，诸葛亮都会越发愧疚，因为自己当初的残忍，他只想自欺欺人的叫这个贴心得力的AI当一个无知无觉的替身，他强迫给AI输入情感模拟，他在核心代码里以最高权限深深刻下了一个最初指令——他必须爱他，没有选择，他不得不爱他。而现在，诸葛亮被卷在自己的悖论里，明知那每天如最真诚告白般的爱不过是自己设定的基础程序，在伦理、情感、背叛、愧疚、纠结之中挣扎，实在是自作自受。

“士元，伯约说他爱我。”

良久，诸葛亮终于开口。

“那……那你呢？”

“我吻了他，又禁止了他使用实体的权限。”……“都是假的，不过是我输入的指令。”

“那你为何现在还要用他？”

“因为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运转季汉， 拿下长安计划，我需要他的力量。”

……

“诸葛孔明，你还真是狠出了教科书的级别。”庞统站起身来摇摇头，准备自己去添一点茶而不是再去使唤那个可怜的AI管家，“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你的AI已经真正拥有了自我意识成为了一个独立个体。难道现在的证据还不够吗？”连我都能感到那隐藏在毕恭毕敬语音之下的沉默，为什么你会如此视而不见？

 

（16）

为何视而不见？

或许是欺负人工智能没有心，不会觉得痛吧。所以便占尽了便宜不用在乎他的感受。

诸葛亮回到公寓的时候，摇摇晃晃，他感觉自己是醉了。他向来以千杯不倒之名纵横大小各类筵席，马良曾评价过他，说仲兄只有在想喝醉的时候才能喝醉。

看来此言不虚，诸葛亮不会自主酗酒，但却不能阻止他借宴饮之机把烈酒白开水一样倒进嘴里——作为首席执行官，被敬酒灌醉也是他的义务嘛。这天，诸葛亮就很想喝醉，自从那回夜里，他几乎是立刻就装作让一切恢复正常，但他却会在与姜维说话时左右寻找，像与真人对话一般，想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一个定点——好比说一个人的身体之上，他会一遍又一遍回味那个叫人血液沸腾的吻，他会怀念姜维与他习惯性的身体接触，他喜欢看见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厨房烹调而不是几个机械手抓和科幻片一样在那动来动去……

而更可怕的是，诸葛亮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惧怕提起刘备，他心中那仿佛被剜去一块的巨壑竟一点点的被姜维用一种仿佛春日牛毛细雨的缓慢浸润而填满了。姜维实在不愧为其量身定制，就连他的性格——这个词用在人工智能身上实在奇怪——也能正好弥补上诸葛亮的缺失。

诸葛亮的眼中是复杂与深邃，姜维的眼中却是热烈而澄澈；诸葛亮常年把自己埋在阴谋计算的阴暗里，姜维却如太阳般光明爱笑；诸葛亮城府深沉，姜维却充满活力……诸葛亮的一半大脑感性的叫嚣着想要相信自己的造物发生了奇迹，而另一半却警告他要冷静下来，因为一旦他再次将自己过于深切绵长的情感付诸于虚空，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而此刻，诸葛亮醉了。对于一个醉了的人来说，什么感性理性，都不管用了，不是吗？

诸葛亮看着房中默然亮起的柔和灯光，感受到稍稍调低的冷气，等待一个有些笨拙却稳稳送来自己最爱的新茶的机械手臂。他把自己摔在硕大柔软的沙发上，拉扯着松开领带，道：“伯约，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完全没有，先生，我会永远在此听候您的调遣。”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姜维一如既往快速的应答。

“那就是在生气。你看，这些日子你总是很沉默。我看着你，却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你。”诸葛亮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向来对您尊敬，先生。而今天您回家，我已经对您说过欢迎回来。而恕我直言，您现在是没有办法以字面意义上的方式‘看着’我的。”

“行了行了，一句话直勾勾的能把人顶死。也不知道该说你不善言辞好还是伶牙俐齿好。”诸葛亮摆摆手，“今天我很累，我们休战一天，陪我说说话吧，伯约。说什么都行。”

“是，先生。”姜维的声音一如既往毫无波澜，毕恭毕敬，“您今天如此疲惫，是因为方才的宴会有什么不快吗？”

“不，没有，其实今天很开心。”诸葛亮想到此处又笑了起来，“街亭项目的先期准备十分顺利，几个行政审批都拿下来了，只等中标之后，就能着手签合同。而一旦合同签订，整个长安计划的项目就仿佛探囊取物。”

“恭喜您，先生，据我计算，长安计划的项目虽然庞大却也收益巨大。”

“正是如此，有了这样一比收益，我就能重启当初玄德‘阿斗’智能系统的开发了。”

“另一个‘人工智能’吗？先生？”诸葛亮大概都能想象到姜维问这一句之时，轻微皱起的眉头了。

“别吃醋。”诸葛亮借着醉意，慵懒的笑着，“他和你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源代码，是玄德自创的大胆尝试。”

“恕我直言，先生。根据我的计算，刘备先生的这一类尝试，请允许我用‘十分大胆’来形容，成功率至多不会超过7.8%，但却至少会消耗掉长安计划预测收益的80%——其结果并不一定能保证乐观。”

“因为，这是玄德一直心心念念想做的。可惜由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以及资金链断裂不得不陷于停滞。”诸葛亮沉默了很久，轻轻说道，“只要他想做的，莫说是80%的收益，就算是耗尽我的全部心血，我也一定要给他办到。”

“其实……”诸葛亮没有等姜维回答，踌躇了一晌，又道：“我真的很想他。这一点我向你道歉，伯约，我最开始在造你的时候，刻意用了玄德声音，实体也有意加了许多他的形象。希望在看到你，听到你的时候，能让我觉得他回来了，还在我身边……”

诸葛亮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有一瞬间的涣散和抽离，等到身上突然压上移动机械臂送来的毛毯之时，他才意识到好像姜维又开始沉默，许久没有答话了。

“伯约？又生气了？”

“先生，您累了。我已经在浴室准备好了热水，适当的在热水中浸泡对肌体解乏十分有益。”

先生，这一点，是您错了。我永远都不会对您生气。但我却希望，您未来的生命里，可以别再执念于过去而盲目的消耗自己，我自私的希望，您身边的一切，都能与那位已去的先生再无瓜葛。

 

（17）

诸葛亮站在硕大的落地窗边，手不着痕迹紧紧握住身前的扶手。他已经为了准备企划方案，审阅文件，建立合规风控体系，连续工作了38个小时，几乎水米未进，其中只在一天的凌晨三点半短暂趴在桌上小憩了两个小时零三分钟。而刚刚诸葛亮结束的会议，实在不能叫人愉快。

不出意料，如今的季汉已比刘备在时的季汉扩张了一倍有余，大量后进的新人造成的结果就是，当诸葛亮提出要将预期收益投入‘阿斗’智能的重启时，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股东会震动，中小股东有意反跳，最终被诸葛亮独自所拥有的公司53%的股权而强行压下。如非内部信息保密制度，季汉的股票难免出现巨幅跳水。

“先生，您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我再次请求您尽快休息。”姜维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不行。”诸葛亮的背脊依旧笔直而挺拔，“街亭的合同不签，我就不能睡。”

“先生，根据计算，如今开启长安计划，确实为时过早，如果您肯再等候三到五年，会比现在成熟许多。”

“时不我待，再等下去，只怕夜长梦多。”诸葛亮把掌下的扶手，捏得更紧了。

“您这么着急拿下长安计划，是为了那个名为阿斗的人工智能研发吗？”

“呵。”诸葛亮听罢，忽然一声冷笑，“果然，你们都知道，长安计划没有问题，而反对的只是重启‘阿斗’智能。怎么？现在，连你也要一起对抗我了吗？”

“不，先生。您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永远会站在您这边。”

发现姜维的语气又有些仿佛被冤枉的黯淡，诸葛亮长叹一口气：“伯约，我不是有意的。我实在是太累了，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急躁。大概我该听你的，稍微歇息一会儿。”

叮铃铃……叮铃铃……

“先生，是庞先生的电话，要接进来了？”

“快。”诸葛亮刚迈开前往卧室的脚步，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拽了回来。

“怎么样了？”

“孔明，出大事了，街亭项目被人举报，说幼常在竞标之前串标，已经查证属实，现在季汉集团已经被取消竞标资格。”庞统的声音阴沉的仿佛地狱走出的催命符，“街亭项目丢了，几乎所有原来定好要为长安计划注资的公司都已撤资，而整个街亭项目，都被另一个公司拿去了……”

“是不是曹魏集团！”

“不，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叫做天水的新公司。喂？孔明？喂喂？你在听吗？”

诸葛亮没有回答，他的手正在放松，他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惨白下去。

“先生？”

“先生！”

姜维的叫声，已经无法得到回应。

“查！给我……查……”咬紧牙关说出最后一个字，诸葛亮便如一个突然被抽了筋骨的人偶，陡然软倒下去。

“先生！”

就在诸葛亮即将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他突然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那是一个他没见过的年轻男子，身上是熟悉的一丝不苟的黑色三件套，体温是略低于人体的微凉，身形是略有些熟悉的高大。但那依旧是一个英俊健壮的陌生人，说着一口好听，却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诸葛亮危险的眯起双眼，他用尽浑身气力挣扎着伸手入怀，将一个高电压可瞬间致死的电击器捏在了手里。

“先生！先生！”男人的声音如此急切，他一手稳稳揽着诸葛亮，一手精准的握住诸葛亮即将进攻的手腕。他澄澈干净的深黑瞳孔对上诸葛亮的眼睛，“先生，是我。”

“伯约？”诸葛亮疑惑的猜测，但身上已明显放松了紧张。

“是我，先生。此时此刻，请您放松，好好休息，不然会产生比休克更为严重的后果。”姜维道。

还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不会说话。但就在姜维言毕，诸葛亮便好像终于放弃了强撑，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的，你没看错，甜姜没有你亮的指令，不仅偷偷的自己给自己重新弄了一个身体，重新换了一个声音，还在禁令之中，自己就用实体跑出来了）

未完待续……